强尼赖在床上，不愿起来，这是第四天，前三天他都很忙。要给父母安置住处，幸亏嘉年华的朋友出了不少力，实际上能再见到布雷兹与辛普森夫妇让他们也倍感喜悦，仿佛时光倒流，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克劳什尤其兴奋，他甚至萌生了重开昆延嘉年华的想法。

(资料图)

“老伙计，我们得先适应新的世界，毕竟我们老了。”巴顿的想法很简单，他曾把青春投入在飞车表演中，死亡令他错过了很多对家人该有的责任，他想带着纳欧蜜与芭芭拉去旅游。

至于养母莫娜，和地狱时态度一样，她反对克劳什再进行任何危险的活动，“我们复活了，要生活，不要危险。”

养父母的争执从地狱延续到人间，换做寻常的亲友会不厌其烦的去拉开并劝解他们，可这次不论强尼或者嘉年华的人，对争吵都持放纵态度，已经许多年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看到他们充满活力的争执，对强尼来说是种乐趣。

寻找住宿，熟悉社会，想办法让他们重新获得身份，探望芭芭拉，以及去为丹料理劫狱的事。实际上最后这件事最容易，因为根本没有人找上丹，这件事不存在了，尽管午夜之子们记得，可其他人，包括复仇者都没有任何印象。

“不论是然德基尔还是内科罗达穆斯，这绝不简单。”斯特兰奇深知，需要何种程度的修改现实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绝对不像失败该有的后果。

“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强尼说，他满足却并不松懈，在乎的人全回来了，对他是幸福，对敌人来说则是多了可以下手的目标。他请斯特兰奇用魔法暗中保护家人的同时，也在和午夜之子设法找寻内科罗达穆斯。这令他很矛盾，他必须牺牲与家人共处的时光，以至于效率大不如前。

拖慢节奏的不止他，丹、巴蒂里诺都沉浸在亲人复活的喜悦中。与莫比阿斯、刀锋的态度相反，来到一处地点，调查完，他们就风驰电掣的赶回家去陪伴亲人。这样可不行，奇异博士在与戴蒙等人商量完后决定暂时不让他们参与调查，你们只要守护好家人就行了，强尼实在分身乏术，于是接受了休假。

每天睡觉前，他都会仔细检查门窗是否锁好，魔法防御是否稳固，然后他会看着家人入睡，自己则保持恶灵骑士形态在客厅熬一宿，如是过了三天，第三天的晚上，在罗克珊的强烈要求下，他才勉强躺回床上，他以为自己会失眠，事实则相反，陪着妻子几乎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直到第二天9点后，强尼才醒过来。

一个早安吻比高浓度的咖啡要提神，强尼换好衣服来到客厅，看到艾玛和克雷格正在争论该选那个电视频道，有趣的内容可比之前多太多了，在天堂的时候他们从没为选台烦恼过。

吃着早餐，强尼注视着活泼的孩子们，考虑该带他们去那玩，有太多地方想要去，包括环球旅行都在选项里。对了，艾玛曾经想要滑雪，她一直崇拜杰米·安德森，我们一家可以去科罗拉多。正当这个念头变得强烈时，罗克珊的父母来到屋外，敲响了门。

莫娜不太习惯用手机地图导航，就算她把图像调大依旧一头雾水，这是场跨时代的搏斗，她逝去的时候，电子产品还没有占据生活的各方面。克劳什很倔强，他不肯向电子产品低头，硬凭着短短几天的记忆来找强尼的住处，因为不可能太准确，他的行为差点招致路过警察的怀疑。

“他就像台失控的坦克乱闯。”巴顿曾跟强尼形容，这几天克劳什根本坐不住，拉着他和几个嘉年华的员工去看新款摩托，还去看了一场摩托特技表演。“你知道他怎么形容新生代车手吗。”巴顿说，“他10岁时闭着眼睛的成绩都比这些菜鸟要强，这是倒退，特技表演的历史性的倒退。”

有鉴于此，莫娜和嘉年华的员工们不在让他去现场看了，他们很怕克劳什会和新生代车手的支持者发生冲突。

“强尼。”莫娜微笑着注视养子与女儿，“很奇怪，每天我醒来，只想要看到你们，巴顿和纳欧蜜邀请我们参加他们的旅游，我不想去。”

我知道，强尼在心里说，只要经历过这样的生活，都会理解莫娜，“好了，我去陪陪孙子，至于你，不论克劳什跟你说什么，只要与飞车或嘉年华有关，就不要答应。”

莫娜在屋里，陪着女儿和两个孙子，而强尼与克劳什坐在门廊前，有些父子间的谈话还是不让外人听到好。

不出所料，克劳什用了10分钟来表达对当代飞车手的鄙视，找个土坡，翻个跟头，或者从山顶颠簸的开到山下就叫挑战，这样的表演就是在骗收视率，有几个人还敢像他一样去飞跃成排的汽车，像强尼一样去飞跃大坝，没有。

“他们失去了挑战的勇气，除了不知所谓人会大呼小叫，稍微见过世面的人看他们表演就会昏昏欲睡，引擎声再响不过是嘈杂的催眠曲。”克劳什说。

“当然，老爸。”强尼应和道。

克劳什突然话题一转说，“对了，强尼，你还没找到我们复活的原因吧。”

强尼最怕他们提这事，搜索没有进展，平静的背后是提心吊胆，“老爸，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们……”

“不，不，听我说，”克劳什打断了他，“我们和巴顿他们谈过了，很深刻的谈过了，我们都知道处境并不像看上去的安全。我现在还记得在地狱对你举剑的事，我差点铸成大错，答应我，儿子，如果你还爱我们，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别犹豫，击败我们。”

纳欧蜜忧虑可能会有人利用他们来攻击强尼，既然有人能复活他们，控制他们更加容易，这样强尼将遭遇可怕的抉择。所以克劳什提前把这一切说出来，“你想拯救我们，就击败我们，然后再把导致这一切的混球击败，强尼，别忘了，车手是不能退缩的。”

强尼感到恐惧，可他不想让脆弱主宰自己，“我会的。”他沉默了一会才做出回答，他曾让克劳什失望过，不能重蹈覆辙。

“好。”克劳什站起来笑道，“你现在不用摩托吧，我想去练练车。”

“强尼！”莫娜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别答应他！”

重新拥抱生活的恶灵骑士们忍受着内心的不安等待可能变化，可当变化真来临时，他们发现根本无计可施。发生变化的不是身边，而是天上。

巴顿从来没想到夜晚的天空会有这么亮的天体，就算是他的童年，污染还不算严重的时候。夜空中，人马座方向新出现的闪耀天体亮度超过了月亮，全世界，尤其是天文爱好者与研究人员在赞叹之余都在绞尽脑针思考这背后的秘密。

“这东西和我们的复活有关吗。”芭芭拉问。

纳欧蜜不敢轻易断言，可她隐约觉得这里面是有关联的，“我没见过，从没见过。”

大众对这一幕好奇心很快就被科研机构公布的数据提到了新的程度，通过核对历年收集的数据，天文学家们发现，光源来自银河系中心。

“我们本来是看不见的，因为有片尘埃云挡着，可现在，尘埃云不见了。”玛丽说。

“你是说有股力量作用于宇宙，为我们带来光明。”不爱凑热闹的丹此刻都把脑袋探出阳台，瞅着天空中的光芒。

“不是这么简单。”玛丽指着天空，表情悚然，“就算没有遮挡，光线也是需要时间才能来地球，光芒被我们看到超越了光本身的速度。”这奇迹在她看来是种不详的征兆，有人正从宏观层面干扰宇宙的基本法则。

简直是莫名其妙，在拉赞看来，制造中转站，阻断地狱得到灵魂还算得上是有效的战术。可驱散星际尘埃，折叠空间，让需要几千或几万年才能抵达的光芒立刻照到地球则纯粹是游戏，光线除了点亮夜空，不会给人类带来任何实际伤害。

“给天文爱好者，无聊的媒体提供新闻就是你用来秀肌肉的方法。”拉赞说。

“展示实力有多种手段，任何一个对天文有最肤浅了解的人都会领略这一切的可怕。”内科罗达穆斯说，“你可是拥有过法利赛公式的，还不能体会到吗。”

拉赞的痛处被戳到，这力量本来属于她，要不是在关键之战时她输给了丹，“抱歉，我不该这么说，你也不用太纠结，然德基尔给予了我们一部分力量，足够丰厚的。”内科罗达穆斯说。

“我没有不满。”拉赞说，然德基尔掌握众神枢纽，她也只能俯首听命，在关系上，她依旧与内科罗达穆斯持平，只不过要协助他管理中转站的运行。“希望这只是表演的序曲。”

“现在的然德基尔只要想，就可以以秒计的时间内令星球的海洋气化，岩石蒸发，把宇宙中所有孕育生命的星球的生物钟拨回到零点。更壮观点的话，令时空发生相变，将负空间正向化，改变高维超弦的振动模式，加速质子衰变，用电子与正电子制造出等同已知宇宙那么大的超级原子并用它塞满多元宇宙。”内科罗达穆斯说：“他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就缺上帝帮他一把。”

“看来上帝在打盹。”拉赞说。

“他会让上帝醒的。”内科罗达穆斯说，“他会抽出时间代上帝去安抚一下信众。”

“就像对恶灵骑士那样，让他们满足。”拉赞说。

“满足！”内科罗达穆斯解释说，“如果你听过人类的祈祷，祈祷上帝实现他们的溯源，你就会发现，这就是毁灭的根源。”

“恶灵骑士们的生活中我可看不到毁灭的迹象。”拉赞说。

“快了，耐心点。”内科罗达穆斯说，“他们是特例，因为恶灵骑士本身就是悲剧，想要更深的挖掘新的悲剧，就得先补全他们。”

在这个时代，宗教理论是上已经无权就天文学发表看法，可是从航天局流出的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大众间引起了恐慌，银河中心的光芒怎么会突然跨越漫长的光年来到地球，对科学的质疑，世界末日的谣传甚嚣尘上，政府、科学团队、超级英雄组织，宗教机构不得不纷纷出面安抚民众情绪。

“爸爸，梵蒂冈新任教皇都出面了。”克雷格说。

教皇在这件事中可没用，如果一堆超级英雄都只能对着天空发呆，一个普通人又能干什么，强尼想要联系斯特兰奇，询问他关于天空的看法，这时，他听到两个孩子夸张的叫声。

“这家伙就是教皇，爸快来看看，他比科迪还要状。”克雷格说。

“他当教皇前一定是健美先生。”艾玛说。

孩子们的话吸引了他，强尼瞥了一眼屏幕，随即愕然，这位新任教皇，留着狂野的长发及络腮胡子，就算裹着特制的华贵长袍，依然能想象他全身肌肉是何等发达，他是执事。

执事对全世界发表了极为强势以及煽动性的演讲，他号召所有信众准备好武器，迎接启示录之日。强尼事后形容，听他讲话就像是用上等丝绸擦屁股一般恶心。

好了，至少我们有一个目标了！强尼想。

10分钟，大约130万条来自地球各个角落的祈祷，只是一天中某段时间内的记录，如果他继续收集，目录的长度还会持续增加。你们渴望上帝的垂怜！然德基尔别有用心的挑选着要回应的目标，好吧，我替他回应你们，我不需要你们献出灵魂，也不需要赞美，只要你们能接受愿望达成后的世界。

选好要完成的事，然德基尔轻轻用手指在空中划过，旧的目录消失，新的祈求，陆续来到。

“不可行。”斯特兰奇说，让他们去梵蒂冈抓捕执事就跟冲进白宫抓美国总统一样荒谬，在全世界人的意识中，执事是合法的继任教皇，抓他会导致世界大乱。

汉尼拔指出他可以用魔法，传送门之类的，让他们偷偷潜入梵蒂冈或者直接把执事弄出来，同样被否决。斯特兰奇、珍妮弗、戴蒙发现整个梵蒂冈成了一个魔法无效区，除非用武力强攻，否则没办法抓捕执事。

“难道就看着他肆无忌惮的胡说。”巴蒂里诺说。

“目前只能严密监视了。”斯特兰奇说，“一旦他离开梵蒂冈我们就动手，我相信，然德基尔不会只让他当个传声筒。”

“好吧，等干活时叫我们。”德雷克说。

“先不说这事，”斯特兰奇带着顾虑的说道，“强尼、丹、巴蒂里诺，你们对胜利有没有准备，如果我们赢了，可能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气氛逐渐沉重，斯特兰奇把三人共同回避的问题摆到了桌面。

“强尼，这是错的，你得想办法让世界回归正轨。”第一个对他说出这话的是纳欧蜜，就在夜空被点亮的第二天，她就放弃度假，和巴顿以及芭芭拉赶了回来。

“妈，你，你不觉得这有点残忍吗。”强尼不接受这样的话提，这是……这是命运欠他的，现在他得回来了，不管如何，他不会放弃。“对所有人都太残忍了。”

他望向芭芭拉，希望得到妹妹的支持，然而芭芭拉的话令他大失所望，“强尼，我也支持老妈，我不是一时冲动。”虽然她是家里的老二，可因为死去再复活，她依旧年轻，她爱生命，每一次呼吸都令她由衷的感激，可她很理智，“我跟丹说过，他不肯听，既然你是哥哥，就做出点样子，你不用现在表态，但我希望如果真到万不得已，你能……”

强尼拒绝母亲与妹妹的请求，比丹还要坚定，这几天类似的话题已经不止一次出现，斯特兰奇、戴蒙、奎恩，甚至是最后的看守者萨拉，她从堪萨斯赶来劝他。为什么这些人就不能允许他过应有的生活，他的家人不会给世界带来任何危险，危险的是内科罗达穆斯和然德基尔。

星期二

丹，我希望你在危险来临时能做出理性的决定，很抱歉让你承受了本是我的责任，我过去很冒失，给你带来伤害，但我为你骄傲，因为你从来没有被打倒。丹木然的跟在玛丽身后，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货架上，芭芭拉的话成了他内心盘踞的阴云，危险来临时，做好准备，把一切复原，他们都疯了吗，外人可以这么说，但从自己的亲人嘴里说出来却让他感到悲哀。

这对难兄难弟。玛丽很同情他们的境遇，才过了几天，微笑就从他们脸上消失了。她用尽方法试图开导丹，无疑失败了。所幸他还有精力陪自己来购物。

通常自己多买了东西，丹总会抱怨，可今天他安静的令玛丽有点忧心，“我怀念之前那个你。”

丹勉强用苦笑去回应，“去选吧，这是我个人的问题。”

“什么叫你个人，难道我们不是伴侣！”

“抱歉，我心情好乱，可以先别提这个话题吗，去选牛奶吧。”

这个让人又爱又无奈的大男孩，玛丽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到奶制品区，随即瞪大了眼睛，因为货架上，空空如也。通过询问营业员，玛丽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今天，整个纽约，或者说整个美国所有的超市都被素食主义的旋风席卷。肉类、鱼、鸡蛋、奶制品一律下架，一切不符合素食主义的食品都消失了。

这只是开端，在今天随后的时间里，发生了大量令全世界为之颤抖的剧变。美国本土，素食主义占领了各大超市与便利店，之后全国步枪协会匪夷所思的认同了控枪提案。而在下午，大量墨西哥人奇迹般的突破边境封锁，而一入境后，就获得了物质保障，不论饮食住宿，美国政府都帮他们解决了。

在星期三，欧洲的民众发现所有来自北非与中东的难民消失了，他们在一宿之间回到了各自的国家，同时发生的还有以色列停止建设犹太人定居点，并无条线归还了占领的巴勒斯坦土地。

在星期四，全世界所有的股民都在欢呼雀跃，以亚洲为起点，不论世界何地的股票，都在飞速增长，一天之内就翻了10倍，20倍，甚至50倍。此外各国出现了隐藏的腐败官员集体主动通过各种媒体坦白罪行的轰动现象。

在星期五，世界动荡。

早在星期三，强尼就携家带口躲到了多佛山区的木屋里，一家人都同意，未来的市区是危险的，你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暴徒。而且在这里，有嘉年华的伙伴，就算遇到危险，他们也能应对。

“爸爸，丹和玛丽还没有到。”艾玛说，电视上除了勉强维持的新闻频道，其他内容已经看不到了，而新闻的内容物无外乎是各地升级的暴力事态。她和弟弟只能用强尼演的电影解闷。

“我联系不上他们。”强尼说，问题的严重性超出了他的预估，甚至连生活的基础设施都无法保障，通信一天最多只能维持几个小时，还是断断续续的。“我让他们来，可他们坚持要在纽约，说要协助其他英雄帮助稳定社会秩序。”

“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克雷格哆嗦着说，他已经不敢看电视了。

“别胡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克劳什大声说。

门被大力推开，吓得克雷格一跳，只见归来的奎恩满头大汗，他外出去再买一些日用品，积攒下来试图与大伙共渡难关，可从他被撕破的外套看，显然过程并不轻松。

“出了什么事。”纳欧蜜连忙问，她看到同去的丈夫的脸色很不好看。

“全乱套了。”巴顿把仅存的几罐罐头放到桌上，这还是他冒着危险守护住的，“街上的店铺要不关张，要不就是被砸。人们将位于建筑物上的广告牌拆除，任由其砸到街上，烟熏火燎，仿佛在打仗。”

“人们扬言要杀光博彩委员的管理者。”奎恩说。

“彩票，怎么彩票都出来添乱了。”科迪说。

“去他妈的强力球，我才中了12美元。”与这声怒吼一同来到是一块砖头。玻璃早就被打碎了，玛丽放弃了去维护的可能，只要不伤到自己，她不会去考虑找施暴者赔偿损失。

美国强力球最新一期开奖后，统计结果令人大跌眼镜，所有买彩票的人，都中了奖，而且根据号码来看，每个人领的奖金最低都不会少于五位数。因为中奖人数太多，最后平均下来导致很多人只拿到了十几块钱甚至更低，彩民的愤怒，令多地的混乱更加雪上加霜。

世界正在崩溃，不是因为战争或者天灾，仅仅是因为人类生活中的基本诉求。玛丽意识到，不论是饮食、枪支管控、难民安置、领土纷争、反腐、经济，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好，可简单的想法一旦扩大到社会规模就会矛盾不断，有人利用这点。满足人众的诉求，可满足带来的不是进步，而是彻底的失控。

我可以躲起来，和丹去多佛山区找强尼，互相照应，也可以进入夜店酒吧。可玛丽没有，能躲多久，她需要一个各部门发挥功能的社会，她不是隐士，她也要生活，而不是活着。可现在，这个脆弱的愿望却无法实现。

“你没事吧。”丹冲回家里，在路上他与捍卫者联手摆平了好几拨暴力团体，他的精神几乎累垮了，看到玛丽没事，他颓然的坐在地上，“不行，我的脑子要炸了，那些不断提醒我出现在各地暴力信号，我不行了，我不能用审判之眼把全城人的灵魂烧了。”

“还有个办法。”玛丽跪下来，把丹揽入臂弯，“听着丹，你比我更清楚谁是罪魁祸首，世界在数天内就变成了这样，如果你们不行动，只会更糟，去，别管我，联合所有人，把内科罗达穆斯甚至然德基尔找出来，结束这一切。”

丹迟疑的看着她，他不怕战斗，他已经战斗了大半天，“一切复原意味着……”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因为相关机构的努力，通信得到了暂时恢复。掏出手机，是一条短信，芭芭拉发来的：丹，行动吧，你和强尼都明白，我们绝望的面对废土难道就能快乐。

深深地吸了一口，丹站起来，擦着头上的汗，眼神充满狂乱，“保护好自己，等着我。”丹还没做好决战的准备，他要去多佛山区，无论如何，他要见父母与芭芭拉一面，至于然后，他……

“看样子你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了。”玛丽突然以冷峻的口吻说。

“算是吧。”丹失魂落魄，没有注意到玛丽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我可是准备好了。”玛丽说着，用力将丹从窗户扔了出去。

丹根本来不及反抗，只感觉天旋地转，他飞出窗外，落到一辆报废的车上。

肝脏破裂，全身骨骼多处断裂，他的咳嗽把血呛了出来，不过在几秒内，复仇之灵治愈伤痛并让他以恶灵骑士的姿态站了起来。

“玛丽！”丹悲哀的大喊着，他已经猜到了为什么，就在他感到手足无措时，危险再度来袭。

一道人影快速冲来，跟着剑光一闪，锋利的剑刺入身体，“啊，先知！”丹看着先知，她此刻残忍而果决。“不，你被控制了。”

“你们这些恶灵骑士反应都这么蠢，”先知说。

“内科罗达穆斯！”丹愤怒的拔出剑，挥拳打去，先知躲过他的攻击，手中的至高司法官在火焰中发出逼人的光芒。

更多的人围了过来，有他的邻居，有根本不认识的普通人，也有超级英雄与恶棍。丹绝望地看到奇异博士、莫比阿斯、汉尼拔、萨拉他们的影子。几分钟前他们还并肩作战，阻止暴力蔓延，可现在，丹必须与战友大打出手。

“你究竟要什么。”丹吼道。

“要很多东西，但总得一点点来，其实我在破旧立新。”萨拉说，“这沉闷的世界有什么乐趣，新秩序建立后，我会在生与死两个层次去引领人类的价值观。”

“你也配！”丹鄙夷地说。

谈话结束，这些人一窝蜂地冲上去，丹迫使自己狠下心，不去让怯弱影响自己，他挥出一拳，围上来的人被打倒，第二波立刻补上，他再次出拳，面对普通人，他在控制力量的同时只用拳脚应对，当面对英雄或反派时，他才会动用地狱火和锁链。

丹再次中刀，随后将萨拉扔向对面的屋子，并用锁链化成的飞镖阻挡来袭的莫比阿斯与奇异博士。但是铁拳从人群中跃出，给了他脸狠狠的一拳，他趴在地上，一大帮英雄与反派围了上去，眼看丹就要遭受无数攻击，一股巨大的能量涌来，将这些人全部轰飞。

“丹尼·凯屈，现在可不能被击倒。”施救者说。

“亚当！”丹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没被控制的人。

“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对天空的迷信贯穿人类的历史，先是制造异常的天文现象，接着引发世界剧变的浪潮，当疯狂的情绪蔓延至一定程度，他们就……”亚当的话没说完，由奇异博士领衔的又一波攻击开始了。

亚当的能量与奇异博士的魔法在空中碰撞，毁灭的光芒不断出现。如果只是一对一，亚当足以应付，但先知与珍妮弗也加入了战斗，场面立刻倒向对方，亚当肩膀中剑，他用能量轰炸先知，却被她用传送躲过。

丹对抗着捍卫者与部分午夜之子，就算他倾尽全力，要面对不断加入的敌人也显得力不从心，他呼叫亚当，希望他用传送带着他逃离这里，可是面对三个魔法师的围攻，亚当根本腾不出手施展传送。

“让开。”丹猛地抽动锁链，把夜魔侠、杰西卡·琼斯、月光骑士、德雷克、铁拳都扫了出去。随后他跳上摩托，撞飞卢克·凯奇，用地狱火隔开亚当与法师，等他上车，立刻引擎全开。不论是徒步还是飞行，追击者与他们的距离在迅速拉开。

“我们先去……啊。”丹决心去找强尼，可是，摩托刚开出百米，一个红蓝色的人影从楼宇间荡了过来，一脚踢中正在高速行驶的摩托。

丹和亚当飞到空中，亚当被发射出的蛛丝倒吊着挂在路灯上，而丹一头栽向地面，他的头骨撞碎路肩，袭击者从天而降，双脚踩断了他的腰。

“该死的虫子。”亚当摇晃着，却挣脱不了包裹身体的蛛网，而在道路远方，黑压压的人影正在追来。

蜘蛛侠还在不断攻击丹，他用网缠住丹，把他举起，想要带到高处后再扔下去。但这时，附近所有建筑的玻璃同时爆炸，碎片在风力的操纵下，切割着蜘蛛侠的身体，他满身血痕，只能放下丹，仓惶逃窜。而原本追赶而至的人群从后方发生混乱，一辆摩托冲出，驾驶员用地狱火炸开地面，大量飞溅的沥青与岩石暂时延缓了他们的脚步。

巴蒂里诺将亚当救下来，扯掉蛛网说：“看看我找到谁了，你也没事。”

“你怎么跑这来了？”亚当问。

“我还能去那！”巴蒂里诺的父亲被控制，与他人联手攻击他，他只能跑，“我差点冲不出来，幸好有这位帮我。”

莫德雷德从天而降，身为极少数得以在内科罗达穆斯控制下幸免的人，他并觉得这值得炫耀。当灾难发生时，他曾想要联系午夜之子，却发现几乎无人可求，各地的恶灵骑士在英雄与反派以及更多普通人的围攻下陷入苦战，他们代表了世间最后的抵抗，“全面战争已经打响，为了你们自己，咬牙挺住。”

“这怎么挺。”丹用手指着天空，能飞的超级人类就在头顶，而地面，一些人已经冲过火线，不考虑世界，就算这个城市他们也无处藏身。

“参战的可不只我们。”莫德雷德说完，双手向下，大声念着《黑暗之握》的咒语，随着手中的魔法光芒渗入土地，地面开始隐隐作响。

一声尖锐的嚎叫从地底传来，路面撕裂，成群结队的尼格瑞尔爬出来，它们扑向那些人，与他们缠斗在一起。

“你把柯森的怪物召唤来了！”丹惊讶的说。

“可不止！”莫德雷德说。

加利福尼亚，正在与昔日同学苦战中的罗比发现攻击的猛烈程度变小了，不知何时，大量莉林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冲到街上，“这可真好！”罗比本来挺高兴，加布的双腿复原了，可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憋了一肚子火，他已经不想再打熟人，用莉林出气正合适。

左手短剑，右手撬棍，他朝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莉林正要出手，扎坦弥亚却挡在前面，让罗比险些收势不住而打到她，“罗比，我们是来帮忙的，不要攻击我的家人。”

“帮忙，在这种时候！”罗比不解地说。

莉莉丝站在一栋楼上，对着下方的莉林发号施令，“以我的名义，让然德基尔看到他的世界瓦解。”

莉林兴奋的喊着口号，为了他们的妈妈，开始全力攻击。

“黑暗空间和暗影位面都加入了对抗然德基尔的战斗！”亚当说，他一拳打在二代蚁人斯科特的脸上，对方在瞬间缩小，他的拳头落空，之后，巨大的身形拔地而起，如攻城锤般粗大的手指戳了下来。放大的体型没有带来优势，反而让亚当更容易瞄准，当能量轰中蚁人胸口，他向后压塌了一栋建筑。

丹用锁链抽飞了夜魔侠抛出的短棍，将俯冲下来的猎鹰捆住，踩到地上。卢克凯奇举起一辆汽车向他砸来，丹将汽车化作废铁，他张嘴，想用地狱火击退对方，靶眼却隔着20米远将一枚手榴弹准确地投入他的嘴中，并即刻引爆。“真该死。”

“一直战斗就对了。”莫德雷德正在与红兜帽的手下对抗，破坏组的野蛮打法短时间内构不成威胁，“我们的兵力绝非仅此而已。”

“天空！”复仇骑士说，就算身边战斗如此激烈，他也无法移开视线。天空在流血！

空间被挤压、扭曲，直至撕裂，纵横交错的血口很快占据了上方大片视野，从这些联通的缺口中，刺鼻的硫磺味飘荡在城市的上空，全副武装的地狱士兵降落到地面，而有些则冲往更高的空间，杀入太空深处。

“我乃黑心，地狱的王子，以我的名义，把这个世界与然德基尔有关的一切扫清！”黑心大手一挥，黑色雷霆在英雄与反派所在的位置爆炸。跟着他向空中飞去，却没有与沿途遇到的人交战。

“你要去那，我们的战场是地球。”墨菲斯塔喊道。

只是你们的，黑心鄙夷的瞥了她一眼，他根本不想与这些人为伍，他要离开地球，去宇宙，与其他领主一道向然德基尔发起总攻，他不是一个蜷缩在地球，只会配合墨菲斯托命令的小孩，而是未来会令整个宇宙畏惧的新生代恶魔领袖，他要让所有人看到这点。

雷鸣电闪，巨大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空，在放射的电光中心，一柄金色的锤子势不可挡的向黑心冲了过去，眨眼间，黑心的脑袋被砸得稀烂，身躯向着地面无力的坠落。

神锤回到主人手中，托尔冷漠的俯视着这些恶魔，紧接着，再次用力转动锤子，并向一道血口砸去，将正在涌向地球的恶魔成批砸碎。

红蓝白三色的盾牌划过，击中复仇骑士的脸，反弹出去，回到美国队长的手中，在他身后，复仇者与X战警们已经集结完毕，随着他的手势，加入战斗。

钢铁侠与战争机器在空中投下一束束反冲光线与微型炸弹，恶魔们用注满地狱火的武器回击，“你们给我牵制住这些家伙，至于托尔。”贝雷特身披战甲，独自迎向托尔，“伟大的奥丁之子，你的对手是我。”

托尔双眼一闪，高举锤子，凝聚着雷霆之力劈了出去。

永境之外，永无女王密切关注着这场战斗，虽然核爆级别的能量在全球随处可见，可地球不过是宏大战场的一个缩影，在外太空，天使与恶魔正在与奇瑞塔帝国、新星军团、寄生种族布鲁等一大批强悍势力进行着恶战。

投入的兵力与战场的规模井喷式的扩展，可就这样，对然德基尔有利的可能依旧占据着主导性。

“一切皆有可能，我会为整个造物守护最后的可能，并等待时机成熟。”永无女王维护着最微弱的可能，一个令现实得以摆脱然德基尔威胁的可能，这个可能如一个梦幻般虚无，但她依旧怀有信心。

宇宙中，每当一次能量闪烁，其蕴含的威力就足以扫平一个类似地球那样行星的表面，空间中任何一点都可以被形容为最激烈的战场，宇宙不再黑暗，而是被频繁的光芒点亮。火焰喷射，光束冲击，阵亡者的遗骸与破损的大型战舰在短时间内就形成了围绕星体的巨环。

天堂、五个地狱、黑暗空间、暗影位面，如此规模的力量投入，玛门竟然感觉不到任何兵力优势，恶魔士兵依然从地球持续抵达宇宙战场的各处，然而对方的人数也在成百上千倍的激增。

新星军团的集束能量包围着玛门，轰炸将他从宇宙中的一点送到几公里外的另一点，他止住去势，拔剑，以更快的速度冲回去。他一连刺中好几个新星军团的战士，并用地狱火击毁了一艘战舰。敢来与他贴身肉搏的人在减少，除了布鲁。更多人选择像小型火箭一样游走在附近，并用重力脉冲远距离攻击。

就算身处疯狂的火力围堵，玛门还陆续接收到战场其它方面的快报，“天使长在干什么！”他吼道，从他进入战场，只看到了阿修罗刺客团与一般的战斗天使，却没有看到任何天使长的踪影。

“中国大罗天正与巴东文明的神族联手攻打米迦勒的部队，而半人马座方向侦测到负空间的湮灭虫潮、生命星球伊戈以及大量共生体集体来袭，乌列已经带队去阻拦……”卡赞说。

玛门正打算重新调配一下兵力部署，却看到战场的另一头，巨大的奇瑞塔帝国战舰利维坦冲入一堆天使中，将努梅莎特一口吞没。他大喊了一声，“危险！”甩开卡赞，向战舰的方向飞去。

卡赞以为是对自己说，可没有发现明显针对所在位置的进攻，几秒后发觉不是，这时玛们已经突破重重封锁，将一堆尸体甩在身后。

在吞下猎物后，利维坦战舰的头部就爆炸了，努梅莎特从缺口跃出，她低头想要彻底击毁战舰，发现战舰已经被以斯帖从后至前斩成两截。

“你没事吧！”赶来的玛门对她喊。

不可能没事的！努梅莎特并不在意个人安危，她关心的是战争何时能结束。这场战争比当年的叛乱还要残酷，撒旦不过是率领了1/3的天使与上帝对立，而现在然德基尔几乎调动了宇宙的所有文明以及背后的神祗来与他们抗衡，除非一方死绝，否则绝对不会停止。

或许真的只有上帝出手才能平息这一切，努梅莎特心情很复杂，她知道然德基尔导演这一切的目的，他就是要输，要上帝亲自来赢他，“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如愿，我们不能让上帝插手。”

“期待攻打全能之城的部队能传来好消息吧。”玛门说。

“现在可不是调情的时候。”以斯帖将眼前的奇瑞塔士兵挨个斩首，因为激战令空间温度急速攀升，血液甚至不会冻结，只是在微重力环境下成为球体。

她用余光注意到他们俩在谈话，刚想讽刺几句，说努梅莎特当年应该和玛门一块下去。然而话没出口，她就被一记突如其来的重拳命中。

她仓促反击，剑砍中对方，她能感觉到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可对方的攻击速度与力量毫无减弱，又是一轮快拳击中了她，并伸手夺过她的剑，用力折断。

红色的披风，紫色的皮肤，以及类似被地球人称为莫西干的发型，希阿帝国的君主——角斗士出现在战场。

希阿帝国还是来了，玛门在战报中一直关注希阿、克里、斯克鲁尔什么时候参战，角斗士的到来意味着希瓦卫队已经参战，“这回更盛大了。”玛门说。

作为一个老牌帝国，希阿的实力不容小窥，他们的战士几乎集合了所辖星球的各类精锐，想要与他们战斗，就必须做好一次性与上百种能力抗衡的准备。

角斗士在击退以斯帖后，将目光放在玛门身上。不要盯着我的剑，这可是上帝亲赐的。玛门抢先发起了攻击，因为有备而来，角斗士不能再像刚才通过突袭占据上风，他的徒手搏斗技术又快又猛，而玛门凭借娴熟凶狠的剑术足以与他平分秋色。在地狱中，除了日常的职务，他还一直担任着的路西法的陪练，战斗技能从来没有松懈过。

战斗处于胶着状态，角斗士拳头挥来，玛门晃动着进行躲避，并寻找他的破绽再出剑，可剑锋仅是划破了对方的披风。披风，他有主意了。

在拳头又一次打来之际，玛门转移到侧面，并抓住角斗士的披风，把他抡了一圈。可角斗士在失去方向感前一脚踹中他的手腕，剑掉了。玛门立即手一抖，将地狱火拍在角斗士脸部，火焰越燃越旺。就在玛门去拿剑的空档，从火焰中射出的热线击中了玛门的肩膀。角斗士扑灭脸上的火，立即冲向玛门，二人战斗至一处小行星带，数秒后当他们离去，这里只剩下尘埃。

随着战斗持续，更多的兵力被投入战场，破坏造成的影响再度升级，某些天体间的引力平衡被释放的能量打乱，自转轴发生倾斜，有些甚至是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美国，弗吉尼亚，64号州际公路以北的山区

戴蒙从天空栽入下方厚厚的雪层，留下一个人形的洞，他奋力抖掉身上的雪，拾起武器想要回到空中，可女浩克的拳头令他陷入更深的地下，蛮横的拳头抡过头顶，继而砸下，可这次僵在了半空，魔法的束缚禁锢了她的行动。

“别躺着！”莉莉丝催促说，每一秒这个绿色的女人都在用浑身的力量去抗拒她，而她快控制不住了。

戴蒙将三叉戟刺入女浩克的腹部，绿色的血液溅出，疼痛激发了更强大的力量，她挣断魔法，挥拳将戴蒙打飞，跟着扑向莉莉丝，因为魔法被强行摧毁，莉莉丝自身也受到影响，来不及回避女浩克的冲撞。

她被撞飞，在半空被女浩克抓住抛向地面，女浩克落地后拔起一根电线杆想要砸击莉莉丝，却被一只巨大的，由积雪构成的脚踢飞。

一个雪人，身高足足有60英尺，它伸出手将雪地里的莉莉丝捧出来，“妈妈，你没事吧。”扎坦弥亚说。

“给我狠狠教训这个绿色的白痴！”莉莉丝说。她站在雪人的掌心，居高临下指挥着莉林围攻女浩克。

“妈妈，小心。”扎坦弥亚看到空中一大团火焰直扑过来，忙用手护住莉莉丝，火焰将雪人的整只右臂融化了，“我的手！”她吸收周围的雪，试图恢复，而变种人阳火马上将火烧到雪人的头部，在下方，海格力斯凶狠的击碎了雪人的一只脚。

“妈妈，我有点站不……”扎坦弥亚摇摇晃晃想要站稳，可雪人的胸口此时受到变种人加农炮的攻击，他撞穿雪人，把扎坦弥亚从里面揪了出来。

莉莉丝在雪人粉碎前就跳了下去，她着陆时，空中发生爆炸，加农炮哑火了，跌落到附近的雪堆中，扎坦弥亚从他坠落的位置走出来，“想跟我玩火，好吧，我真火了。”

出现的不止有火，被融化的雪水，剧烈的寒风，以及小股的雷电在她的操纵下结合，“妈妈，大伙，注意了。”元素之力爆发，席卷周围的一切，在遇到己方人员时会自动绕开，而对于其他被控制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种释放除了为战斗，也有宣泄情绪的成份，自战斗以来，扎坦弥亚就没有看到强尼与爸爸的影子，她这样做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小心你前头。”戴蒙扬声警告道，他的三叉戟正和X-23的钢爪搅在一起，身边还有碎星和灵蝶的干扰。只能看着浑身散发出伽马能量的女浩克双掌一拍，巨大的震荡排开扎坦弥亚聚集的元素之力，将她也震了出去。而另一头，海格力斯猛踩大地，产生巨大的裂缝，扎坦弥亚掉入缝中。

“给我起来，女儿。”莉莉丝一边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一边对着缝隙大喊。

地面隆起，扎坦弥亚以石头巨人的姿态回归，这次她变得比之前还高，“我出来了。”就在她说话间，大量钢筋，报废汽车残片在磁力的操控下戳到了体内。

万磁王与北极星，父女联手，要把这巨人用磁力碾碎。

“爸爸，你在那啊，快来帮帮我们啊。”扎坦弥亚慌张的叫道。

强尼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想着他的还有丹，他依旧留在纽约与被控制的人战斗。黑豹的爪子在他的头骨上留下抓痕，鹰眼的爆炸箭令他的膝盖爆炸，惊奇队长的勾拳将他打得腾空撞穿了大楼，落到了2条街之外。他对痛苦早已麻木，只盼着能撑到一切结束。

“快起来！”萨坦娜的地狱火烧焦了X战警的野兽，跟着与惊奇队长的能量发生碰撞，一栋楼轰然倒塌。巫毒博士用魔法意图将她静止，被她强势挣脱，并用幻术迷住了其他攻击者。

“啊~~”墨菲斯塔被亥伯龙顶着背脊撞到地面，她的头发被从后边揪住，看上去随时会连脑袋都被扯下来。

“不！”丹举起身边巨大的墙体残骸，砸向亥伯龙。

亥伯龙除了有点灰头土脸，头上没有看到任何伤口，他冷酷的看着丹，跟着出拳命中他的胸口。丹看着自己的胸口凹陷下去，如果不是复仇之灵的力量，他肯定死了。又一次撞入一栋建筑里，这次他发现是偶尔去吃饭的餐馆。

扒开桌椅板凳，走出餐馆，惊奇队长已经凌空等待在那，“我们来散步吧，女士。”丹的摩托赶了过来，他跃上摩托，随即开上建筑顶层，在楼宇间与惊奇队长等能飞的人展开追逐战。

复仇骑士被石头人的抱摔压倒，石头人单手掐着他的脖子，站起来想要击出另一只拳头，复仇骑士掰折了他的小拇指，之后一脚踢中他的腹部，“这家伙真沉！”

石头人像个充满裂纹的保龄球滚了出去，最终撞上了一辆巴士。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亚当和莫德雷德背靠背抵御着来犯之敌，前至高中队成员速魔正依靠肉眼难辨的速度在他们四周闪转腾挪，每当他们发出攻击，打到的只是他留下的残影。尼格瑞尔与地狱士兵都曾想要堵截他，但跟不上他的速度。

亚当意识到不论是尼格瑞尔、莉林、或者恶魔战士，面对集结的超级英雄与反派都很难凭借单纯的数量优势取胜，“莫德雷德，柯森他们有没有找到然德基尔。”

“别问我。”莫德雷德说，他没有精力去向柯森打探情况，任何的分心在这会都是致命的。“一旦他们交战，我能感应到。”

攻破全能之城外围的防御后，他们在城内没有遭遇任何抵抗，抵达大殿的过程轻松的令人难以置信，当来到大殿门外，这些被战火激发的心潮澎湃的战士却都冷静下来。然德基尔就在门内，打开之后，战争会迎来终结，可是谁的终结，没人敢妄下断言。

大战前的宁静令墨菲斯托如坐针毡，“我们愣着干什么。”已经到这地步，没有退缩的余地。

“这安静的令我不安。”马尔杜克进来之后就没有听到外边的喊杀声，如此规模的战斗势必地动山摇，可这里宁静得就像荒凉的墓地，除非是有人屏蔽了那些响动。

“我们进去吧。”撒旦说着，两扇雕刻着精美文字的大门被地狱火融成了废铁。

然德基尔就坐在中央的，他的座椅很普通，看不出奢华，与他现在的身份极不匹配，“哎呀，怎么只来了这么点人。”看到只有撒旦、柯森、马尔杜克、墨菲斯托、路德闯入大殿令他有点失望，他以一种昏昏欲睡的表情瞅着他们。

守护全能之城的都是来自各个文明的神，想要突破这样的防御并不轻松，阿斯莫蒂尔斯、加百列、拉斐尔与大量恶魔和天使竭尽所能打开了缺口，让撒旦得以率人进入，而他们则留在外面，抵挡着众神的围攻。

“我们多久没有见面了。”然德基尔打着哈欠对撒旦说。实际上他从来就没有尊重过撒旦，当年他会加入对方的叛乱本来就是想在撒旦与天堂拼得两败俱伤时借机夺取胜利，在意识到撒旦必然失败后，他立刻重新向天堂投诚。虽然没能彻底获得信任，可为他日后再行反叛留下了本钱。

撒旦可不是来叙旧的，尤其是在身体被他人占用的时候，难得此刻他没有气急败坏，依然是冷峻地说，“长话短说，想灭了你的恶魔与天使能排出几光年，我们争取到了头等名额。”

“别坐着，起来与我们决斗。”路德说。

然德基尔起身，放肆的说，“我希望你们之后就是他出场。”

“轮不到上帝了。”柯森大喊，“我们就会让你的梦破碎。”他攥紧的拳头张开，黑魔法的混沌之力在大厅内肆虐，并向外撼动着全能之城的每个角落。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试探，毁灭性的力量直接从全能之城中心向外无扩散，所经之处将神、天使、恶魔统统吞噬，刚刚还在激战中的他们在眨眼之间消失于暴涨的光芒中。阿斯莫蒂尔斯慌张地想要逃离，却快不过能量冲击的速度，他在打开传送门前就痛苦的屈身，无力的尖叫起来。加百列与拉斐尔联手尝试防御这股冲击，却只在惊骇与绝望中看着自身化为乌有。

哎呀，动上手了！内科罗达穆斯惊叹于战斗结束之快，能如此一边倒的解决这么多天使与恶魔领主，看样子然德基尔对力量掌控已经趋于巅峰。当能量以暴涨形式贯穿各层维度在几秒内抵达地球时，他庆幸自己没有去现场观战，不然一定也遭殃了。

他此刻位于华盛顿郊区的别墅里。外界持续不断的战斗，以及天空不时出现的火光与雷电爆炸并没有打扰他看书的心情。他看的不是魔法之类的书籍，而是费奥多·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一段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要人是自由的，他就会比追求任何其他东西更孜孜不倦而痛苦的寻找可崇拜的对象。

看吧，令你们痛苦的对象已经出现了。无论人类多么讴歌自由、民主之类的陈词滥调，实际上骨子里他们都是强权的信奉者，因为人类之所以从史前发展到今天，就是靠着强权体制硬挺过来的。那些对此鄙夷的人只不过是没遇到令自己振奋的大人物罢了。不论你愿不愿意，然德基尔就是你们最后的崇拜。

内科罗达穆合上书，放回到书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当他喝完放下杯子的同时，面朝他的那面墙被炸开了。

“终于来了。”内科罗达穆斯说，“我还是不能坐在沙发上见证旧世界的垮台，有时总得亲力亲为。”

“别缩着了，来吧。”莫德雷德说。靠着黑矮子的通风报信，他从纽约转移到华盛顿，除了带着几十个尼格瑞尔，前来增员的还有亚当、戴蒙、墨菲斯塔，他们放弃各自的战场，让恶灵骑士与恶魔联军代为抵抗，就是为了能集中剩余的精锐去战胜内科罗达穆斯。

墨菲斯塔不愿跟他废话，敌人就在眼前，她率先奏响了攻击的号角。可是一个小山般的男人挡在了面前，用两把阔剑抵住她的剑，而地狱火仅是烧焦了他赤裸胸膛上的纹身。

“我记得你。”执事说，“在地狱，你是谎言生下的卑劣贱种。”

“我真该建议父亲把你送到更下层的地狱。”墨菲斯塔用力挥舞着剑，在执事的特制武器面前，她的剑很快伤痕累累，几下后就断为数截，执事的剑当头砍下，她急忙抽身撤退，并将地狱火像鞭子一样甩向执事的脑袋。

“这可比管理中转站有趣。”甘梅特单手持霰弹枪，射击，上膛，再射击，当子弹打完又来不及装填，他就用枪当棍子，并配合匕首与尼格瑞尔近身交战。

“那是因为你不会享受管理囚犯。”科瓦斯基说，他教了甘梅特一些管束别人的乐趣，其实不论活人或灵魂，管理起来都差不多，可这个杀手总觉得没有挑战性。

亚当的能量轰在科瓦斯基身上，而科瓦斯基则用钩子一次次试图刺穿他的锁骨，“我说，那个警察没来，我还想再跟他较量一次那。”

拉赞的对手依旧是戴蒙，他们都比较熟悉彼此，言语的交流是多余的，兵器的交流足够惊心动魄。

内科罗达穆斯没有直面莫德雷德，而是重新召唤午夜之子的部分成员，在奇异博士、弹簧刀、嗜血三人围攻下，莫德雷德顾此失彼，根本碰不到主要目标。

一种魔法被另一种针对，进攻性手段被转化。他重新念出新的咒语，还需防着不被两个吸血鬼的利刃与爪牙打断，莫德雷德处境堪忧，更让他揪心的是冷眼旁观的内科罗达穆斯。

马尔杜克卧在一块集装箱大小的断壁上，如果他还有意识，就会庆幸自己竟然能在能量释放中心保持半个身躯。至于其他人，路德仅剩胳膊，插入了墨菲斯托的胸膛。柯森在燃烧，并被重铸成一堆外表粗糙的十字架。只有撒旦还算体面的支持了短暂的十几秒。他把自己化作纯能形态的病毒，附身然德基尔，想要透过感染夺回身体，可是他的渗透在然德基尔预先准备的免疫措施面前一触即溃，他被强行驱逐出体外，被然德基尔关在了特制的试管中。

“好计策，但仅限于‘脑力’方面。”然德基尔说完捏碎了试管，撒旦化为一堆光子散落入宇宙。

“你的联军已经全军覆没，是不是该我们进行最终对决了。”然德基尔对着背景星空大喊，他知道上帝看着这一切，堕落的天使长在想方设法触及上帝的底线，并诱使他越过底线。

“还没有！”赤红色的光束打在他的身上，宇宙恶灵骑士自遥远的群星中呼啸着杀到他的面前。

一个来自被抹除的宇宙的可悲流浪者，然德基尔知道他的一生，除了失败，已经没有什么能用来诠释他的一生，“对你的攻击给予回应对我来说都是种羞辱。”一个念头，周围的分子聚集，恢复成之前被毁灭的神明，代替他们的主人前去迎战。

“我确实赢不了你，”宇宙恶灵骑士说，“所以我找了几个重量级选手！”

巨大的，裹在特制盔甲中的手撕裂时空，覆盖在然德基尔上方，从手中爆发出的宇宙神能远超一打以上的星系所有恒星一生释放的力量，自开战以来，然德基尔终于遇到一点像样的攻击。

行星吞噬者屹立在宇宙中，向天使长发出最严厉的警告，“停止你的愚蠢，否则就准备面对盖拉图斯的盛怒。”

“你就靠他，他吃饱了吗。”然德基尔挑衅道。

宇宙恶灵骑士可是有备而来，他抢了一艘巴东人的歼星战舰，用地狱火与宇宙神能改造了内部用于攻击的能量，并把这股能量灌输到行星吞噬者体内。他还把两颗足够形成生命，却依然只有有机分子的星球喂给他，以此换取盖拉图斯的协助。而已得知事态严重的盖拉图斯另外召唤了一大批帮手。包括混沌、秩序、中间人，数量若干的天神组成员。

“堕天使，我命令你立刻放弃自己的计划。”秩序说。

“你根本不配坐拥万有无限的神威。”混沌说。

“你们知道在跟谁说话吗，我即现实，万物的根基，一切法则、规章、定律的化身，而你们，”然德基尔指着这些宇宙中的至高实体说，“只是一群苟活于世的小丑。”他的双眼因能量提升而闪烁，全身再次浮现出流动着的字符，“我本希望他来的，如果与你们交手能促使上帝干预，我会很满意的。”

第二轮讨伐随着宇宙神明的加入，令之战争的惨烈变得前所未有。放之宇宙皆准的物理法则在不同区域出现了强弱不等的差异，时间、空间、物质、能量间的关联变得模糊。宏观之外，承载着宇宙的膜因维度翻转而扭曲。微观之内，量子泡沫沸腾，孕育出大量畸形的宇宙，这些宇宙在诞生后不久就枯萎死去。现实中的每一种存在，都受到了这场战斗的摧残，受害者的范围后来更是突破了事发的宇宙，蔓延至其他领域。

以恐惧为力量的领主们缩在自己的王座中胆战心惊，然德基尔成为了他们内心挥之不去的阴影。在奇界，一个熟睡的婴儿惊醒，并哇哇大哭，在睡梦中，他看到了一场难以名状恐怖战斗。在卡纳西亚行星的极地，两个动物仰望天空，跟着双双毙命，上方的极光中所展示的战斗带来的震撼把它们活活吓死了。在12个世纪之前，一位吉思利安星的诗人在核对自己的诗集时，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跟着发疯似的跑到大街上，在字里行间，他读到了这场战斗，神志彻底崩溃。

地球上，正在苦苦奋战的恶灵骑士们精神上忍受着神明间的战斗所带来的煎熬，复仇之灵的力量无法保护他们免受影响。

强尼痛苦的差点用枪打爆自己的脑袋，并不是因为脑子里感应到宇宙深处战斗的波动，现在那怕真是末日来临，他都可以坦然面对，这反而是种解脱。他没有战斗，只是守着多佛的木屋，战斗主要集中在繁华的的城市，这里反而是一片难得的净土。

许诺很容易，但履行却很痛苦。当他的家人出现异常，无视他的哀求攻击他，强尼以超出常人的冷静击倒了他们，朋友、父母、妹妹、妻儿依次倒在他的拳头下，每一次挥拳对他的灵魂都是折磨。最后他跑出屋，用锁链把屋子封严实，确保他们不会跑出来，而他自己，坐在台阶上，没有哭，没有大喊着宣泄痛苦，只是茫然的直视远方，他的情感似乎遗失在了屋里。

“奎恩的牙可能掉了，米兰达的眼睛肿了，艾玛的胳膊绝对脱臼了……”他细数着对亲友造成的伤害，天下着小雪，不知不觉间，他的身上披了薄薄的一层，他没有抖掉，也没有生火取暖，依旧如泥塑般坐在那里。

“你原来在这。”一道地狱火的漩涡中，萨坦娜跑了出来，“强尼，为什么不去战斗。”

面对她的指责，强尼只是疲软的指了指身后，“我的战场就在这，我已经赢了。”他冷漠的说，然后抱着自己的头，“回地狱吧，末日将至让我一人待着。”

“给我起来。”萨坦娜强行抬起他的头，把一份协约放到他面前，“签了它，拜托。”

强尼看着协约上的一串名字：撒旦、墨菲斯托、马尔杜克、萨坦娜、阿斯莫蒂尔斯、莉莉丝、柯森，“这是要瓜分我的灵魂。”他签过协约，回馈给他不堪回首的往事，“你们还要玩什么。”

“不是瓜分，而是集中。”萨坦娜说，马尔杜克在失败前，给地球的儿女发了条信息，让他们依照之前拟定的计划行事，“你签了这份协约，5个地狱，以及暗影位面和黑暗空间的全部力量就归你支配，然后你可去向然德基尔复仇。”

“为什么是我。”强尼说，他们完全可以自己来，萨坦娜自己签，占据这力量，去迎战。

“强尼！”萨坦娜急的大喊，“我们这些领主涉及到自身的局限性，除非通过武力征服，否则单靠一纸协约不能调动如此庞大的力量，但你是人类，人类与恶魔订立协约获得力量是没有限制的。我不是没想过找其他骑士，可他们都很忙，你是我找的第7个。”

“协约没有代价吗。”强尼突然低沉的咳嗽了几声，看来寒冷还是给他带来了点不适。

“没有。”萨坦娜说，“真的，这是为了自保，为了自保恶魔很慷慨。”她跟强尼说了马尔杜克等恶魔战败的事，现在他们孤注一投，寄托于强尼能统合多个领域的力量去战胜然德基尔。

强尼看着协约，百感交集。只需一个签字，就能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可这有什么意义，然德基尔的成功基本已经确定，他过去闹一闹，又能怎么样。

看到他犹豫，萨坦娜脸色阴沉地说，“强尼，我会战斗到底，我知道自己面对然德基尔只会比父亲输的更惨，但我至少坚持了。强尼，你深爱你的家人与朋友对吗，他们在里面，这一切是谁造成的，你就不为他们做点什么，就看着元凶大摇大摆的走向胜利。”

强尼打了一个喷嚏，他猛地起身，擦了下鼻子，眼中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神色。我签过协约，此生最糟糕的决定，最糟糕的。他心中默念着这番话并伸出手。萨坦娜不失时机的变出一支笔，强尼缓慢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最后一个单词写完，整张协约的字母就燃烧起来，强尼觉得除了自己，周围的雪景、木屋、萨坦娜全都在燃烧中不复存在，只留下一个由地狱火构成的世界。

内科罗达穆斯舍弃了肉体，化成了纯粹的魔法能量，从任何一点，他能都纵览地球战场的全局，他弥漫在天空的硝烟中，遨游在汹涌澎湃的浪涛间，隐蔽在地心深处的熔岩里。他在每一个正在苦战之人的身边，不论是谁，能看到，听到，闻到，甚至模糊的触碰到。他略微动动嘴唇，不是咒语，不是魔法，仅仅是单纯的言语就令战斗中的恶灵骑士与恶魔们觉得万念俱灰，他在寻找他们意志最顽强，而不是最薄弱的地方攻击，如蛀虫般蚕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成就感。

他已经准备好了新的游戏，正要在全世界实施，然而，在即将付诸行动之际，他被锁链捆住了。

怎么可能，我已经没了实体，怎么会有锁链能捆住我。“这是怎么回事。”内科罗达穆斯蓦然回忆起一种久违的感觉，在他刺杀米迦勒失败时，单独直面恶灵骑士时才有的惊慌失措的恐惧。

“我将未完成的审判带给你。”强尼说。

内科罗达穆斯有千百种方法进行还击，从虚幻的光明到现实的黑暗，最神圣的力量，最卑鄙的诅咒都屈从于他的意志。然而，当制裁灵魂的地狱火烧到他的时候，他能做的仅仅是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

什么！内科罗达穆斯的溃败令战斗中的然德基尔表情愣了一下，就在他分心的刹那，中间人在混沌、秩序的帮助下，将然德基尔所处的空间完全封闭并从宇宙的时空连续统一体中分离出去，他将囚笼送往不同现实的连接点，在那里，一切对立的事物都处在共存状态，那里是万物的支点，是他们给然德基尔准备的终极裁决之地。

在前往的途中，囚笼破碎，行星吞噬者与天神组立即将密集的能量打向然德基尔，他的身形完全消失在交融的光芒中。

“他死了吗！”中间人说，这种层级的能量碾压不会遗留任何痕迹，但这样的胜利与刚才的战斗相比明显过于简单。

“不，他跑了！”行星吞噬者沮丧的大喊。

然德基尔正在返回地球的路上，他要搞清究竟是谁打败了内科罗达穆斯，如果是上帝，他应该是能察觉得到的，他不相信地球上还有什么人能扭转战局。

再有几秒钟，他就能抵达银河系，却有东西挡住了必经之路，不是什么规模浩大的武装或者防御措施，只是一个地狱火构成的圆圈，圆圈不大，甚至可以形容为简洁，小的就像用来表演杂技的火圈，如果不是正面出现在他面前，他很可能会忽略火圈的存在。

强尼·布雷兹，从火圈中走了出来。形单影只，没有跟随任何人。

“哇啊！”然德基尔耐人寻味的说，“他败的不冤。”集合了7个领域力量的恶灵骑士，确实不是内科罗达穆斯能抗衡的。没想到这些老东西竟然这么慷慨，把整个领域的力量倾囊相赠。这力量足够在宇宙中让强尼占有一席之地，可对然德基尔来说，不够。

他有点失望，不是上帝，而是恶灵骑士，难道这就是最后的底牌，荒谬，而他很快会让天堂和地狱认识到这种荒谬的严重性。

强尼一言不发，直接用残暴的一击来宣誓自己的复仇，然德基尔轻蔑而不失技巧的将他的攻击虚幻化，地狱火依旧在燃烧，可只是一道幻影，它的力量已经被送走，而幻影，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他杀不了恶灵骑士，直到现在，他都可以坦率的承认，这并不丢脸，我杀不死他，然而他、他们全体也打不败我，这些可悲的骨头最后只会被葬送在不知名的地下，而我，将高居神性的顶峰。他们伤害不到我。

然德基尔的半边身子骤然燃烧起来，他算错了。强尼在攻击的尾声重新将力量实体化，他打中了然德基尔。有着如此多的力量可供挥霍，他自然不会吝啬，第一击得手，宇宙中所有垂死的恒星都伴随这一击爆发出璀璨的光辉，就如回到生命的壮年时期，紧跟着就是第二击。

但没有第二击，然德基尔不会再允许强尼取得任何优势，他出手还击，像对待那些宇宙神明一样。而强尼败退，被动挨打，然德基尔一直进攻，压迫式，不留任何余地的进攻，他可不打算故意挨强尼几下，让他以为取得优势再把他击败，他要从始至终都告诉对方，你赢不了。

现实被修改，强尼经历了不同时间，不同宇宙，不同文明的上百万种人生，这些人生无不充满了所在社会背景下的挫折、失败乃至绝望。而强尼在每一个人生中都尽可能去反抗，小到躲避野兽，大到推翻暴政，他的反抗勇敢无畏。

我来可不是当人形沙袋的，强尼试图挽回劣势，将然德基尔拉入所掌握的领域。可很快，他就发现，在然德基尔的力量面前，这种优势不值一提，他的攻击透过强尼的身体直接作用在交战的领域里，这些领域在残暴的破坏下濒临崩溃。强尼接连变换所在的领域，可只是在徒增被破坏的数字，最后他们还是回到了宇宙中。

你是一个失败者，每攻击一次，然德基尔就把这个想法更深的塞进强尼脑子里，你输了，我让你们全体再次聚集，我赢了你们全体，我赢了地狱，我赢了天堂，我赢了整个现实，而你，靠着临时拼凑的几个领域的力量就想作为现实最后的防线，太不自量力了。

群星在解体，变成微小的星际尘埃，膨胀逆转，宇宙收缩。但强尼看不到这些，他只是承受着然德基尔无穷无尽的攻击。

然德基尔在胜券在握之际却停手了，“怎么，你没劲了吗。”强尼将松掉的骨头重新固定住，挑衅的说。

“看看你的周围。”然德基尔说，“你知道我们在那，宇宙诞生后约38万年之时，我把你从时间上打退到这个点上。”

如果将137亿年的宇宙史压缩成一天，那强尼与然德基尔现在就处在宇宙诞生后约1秒左右。这时，四种力早已各司其职，物质赢得胜利，原子也在不断形成，光可以透过黑暗传播，构成未来万事万物的一切因素，都已经具备。

“我可不是来陪你看宇宙发展的。”强尼再次使用力量，地狱火的高温撕开原子，令婴儿期的宇宙陷入一片模糊，回到了原始火球的样子，原本分裂的4种力一下子合并了3种。

“今天你输定了。”然德基尔从自我的陶醉中回过神，挡住强尼的攻击，跟着将他击倒。

温度降低，黑暗取代光明，宇宙再次回到了该有的状态。强尼跪在地上，勉强抬起头，怒视着然德基尔。

“你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来挑战我，输赢在交手前就定好了。”然德基尔慢条斯理的说，“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也是失败者，只不过我在等待希望中的失败，而你，只能在悲愤中走到尽头。”

“未必。”强尼说。

“你还有什么招？”然德基尔说。

“你不妨自己来看。”强尼说。

审判之眼！别逗我了，对我没用，这家伙真是固执，“什么时候这能力让你这么自信。”然德基尔抓住强尼的头，直视着他眼眶中的火焰，他的灵魂没有感到任何变化，“我看了……”

然德基尔的表情突然凝结，“这到底是什么。”

强尼沉默不语，只是竭力通过双眼将内容展示给然德基尔。从古至今，每一个恶灵骑士，再次被召唤，不是加入这场战斗，而是被化作地狱火，送往创世伊始，融入到现实的根基中。维持自然的种种法则、秩序，全部成为了复仇之灵。

然德基尔感到自己被桎梏，由构成现实的根基组成的桎梏，他一直想成为根基，而现在，根基发起了反扑。

“你……”然德基尔惊骇的大喊道，他已经发觉，透过根基，复仇之灵的火焰正在把他的力量连同自身都焚烧掉，“你还没赢！”他依旧拥有力量，他也可以行动，他的拳头凝聚着破灭亿万星辰的威力，砸向强尼。

这一次，强尼挡住了他的攻击，“看来你的情况不妙啊。”

然德基尔的身体燃烧起来，从内到外，从灵魂到肉体，他想要摆脱夹攻，却无能为力。

强尼的地狱火零距离在他身上炸开，他配合着全体复仇之灵，将然德基尔往失败的深渊再推进了一大步。

眼看自己的计划前功尽弃，然德基尔竟然一反常态，对强尼狂笑道：“看来我又要输给你们了，但是，强尼，永远不要忘记，让你一家团圆的不是地狱，更不是天堂，而是我，然德基尔！”

强尼的情绪瞬间失控，“他妈的住口。”他抓住然德基尔的双肩，将全部的力量释放。

实境之外，永无女王感应到希望的可能在强有力的增长，“现实为自己受到的亵渎复仇，错误将被纠正，万物得以恢复，一切可能并存。我在这里，向宇宙送去祝福！”

希望的光辉，在她的手中蓬勃绽放。

强尼怀着最渺茫的奢望，赶回到多佛山区的木屋。他们会离我而去，但至少让我有告别的机会，这是强尼内心仅存的侥幸。

可惜，迎接他的是嘉年华的朋友，而他的家人，荡然无存，这不完全准确，屋里还有丹，他低着头，玛丽安抚着他。丹的双眼通红，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是芭芭拉发给他的最后一条信息，求他去战斗。

“抱歉，强尼。”科迪瘸着腿走向他，那是在之前被强尼踢坏的，“我们清醒时他们就已经不在了。”

这没什么，对强尼来说，一切回到从前。默默地转过身，他走向摩托，“强尼，你要去那。”奎恩不放心他的状态，赶紧拦住他。

轻轻的推开奎恩，强尼的表情静如死水，“没事，我不累，只是想回家，一个人待会，拜托，让我一待会，拜托。”

强尼走了，丹也没有挽留他，在摩托声消失后，他把头贴在桌上，哭了起来。

沿途看不到任何战斗的痕迹，昨天是什么样，今天依旧完美的呈现在眼前，全世界，只有极少的人能意识到，残缺在那。

回到家，强尼往沙发上一倒，打算就这么死板的待一天，却意外发现，桌上摆着一封信。他抽搐了一下，吃力的拿起信，发现是罗克珊留下的。

强尼，能看到你熟睡的面庞，对我来说是最欣慰的。就在那一晚，我意识到，我，我们都成了你的负担。我不希望让自己显得懦弱，我希望能陪伴你渡过今生，可是我不能，我们的复活是场错误，一场用来伤害你的阴谋，很不幸我们都成了然德基尔的帮凶。我知道等灾难完结后你会痛苦，但强尼，痛苦不是生活的全部，宽恕自己，你的路还长，请一定要好好走下去。——永远爱你的罗克珊。

纽约，帝国大厦顶端

“宇宙的和谐，文明的秩序都已经恢复。诸神之力物归原主，失窃的塑像重归神之迷思，不该存在力量再度被抹去，可这并不完美。”努梅莎特瞅着下方的车流低声说。

“的确。”玛门坐在墙边说：“想听个关于牺牲的话题吗，这是我千百年来在地狱总结出来的。”

“请说。”

“有时，你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付出自身，可到最后，你完好无存的归来，那些你誓言说要守护的人却沦为牺牲者。你痛苦、悔恨，因为你是个骗子。牺牲从来不是一个可慷慨激昂说出来的词。对旁人而言，为了需要，可以用语言去点缀。而对于当事人，在生活中多数时间他若无其事，而每当某个时刻，他想起这份沉重，只能在内心的孤苦中一遍遍承受着切肤之痛，他会对自己说，牺牲原本是有可能避免的。”玛门说。

“你是对的。”努梅莎特说，她并不常支持恶魔的言论，就算是玛门的。

她背靠着他坐下，枕着他的肩膀，“你有什么打算。”

“回去，回下边去。”玛门说，“毕竟都回去了，下边需要修补的比这里多。”

努梅莎特提醒自己，这是他应得的，是叛变的代价，可当玛门离开，她却忍不住希望他能多留一会。

这条路可真长，对于强尼而言，酒吧离家并不远，可在酒精作用下，短短的几百米似乎都漫长的无边无际。他释怀不了，这一次令他为振奋精神在过去所做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他需要麻痹自己，去酒吧买醉，是唯一的选择。

看来我今天走不回去了。能从酒吧走出去，没有撞到人已经是强尼的极限。来到巷子里，没走多远，他就因双脚发虚摔倒了，扶着垃圾桶刚起身，胃里因颠簸而一阵翻腾，他低下头，吐了一大口。

这里的气味本来就够糟了，他想要抬腿离开，却发现移动很困难，便索性在垃圾桶旁坐下来，也不管会不会沾到呕吐物。兜里还有一整瓶酒，他离开酒吧前最后买的，呕吐让他的胃放空了，他要再填满它。

“让他们回来，让他们回来，让他们回来……”酒顺着下巴留到他胸口，强尼重复着着醉话，声音渐渐微弱。

等他有足够的意识睁开眼，看到身上穿着干净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喝多了的你可真沉。”丹看着有点憔悴，他这几天都没睡好。

“我们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科迪说，他们找到强尼时，他像具尸体躺在呕吐物边上，意识不清。因担心他的状况，众人连夜把他送往医院。

“幸好你只是喝多了。”珍妮弗说。

他们全来了，丹、玛丽、珍妮弗、奎恩、科迪、狼、米兰达、克拉拉，杨夫人和嘉年华的其他伙伴，以及扎坦弥亚。

“谢谢你们送我来这。”强尼阴郁的说，“其实你们不需要管我，我醒了自会……”

“不可能的。”奎恩严肃的说，“我知道，你想独自把这段熬过去，但我不会这么放任你。纳欧蜜女士之前曾跟我谈过，她说她最失败的不是没能阻止诅咒，而是她不该离开，让你一个人去面对。”

强尼看上去似乎苍老了十岁，“奎恩，我……”

“布雷兹先生，”扎坦弥亚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别这样了。”

强尼的眼睛湿乎乎的，他低下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在哭泣，但他的泪落到了扎坦弥亚的手背上，“谢谢你，孩子。”

再次抬起头，他凝视着这些人，这些值得他珍视的人。丹走上前，拥抱他，珍妮弗则拍了拍兄弟二人的肩膀。

我依然拥有，有家人，有朋友，有一个视如己出的小女孩，我还有能让我觉得幸福与快乐的人。

强尼·布雷兹，从不孤独。